世间万物皆有其时。遇见此书,是在一个初夏的早晨。指尖掠过书架上高低错落的书籍,不经意间,便发现了它,《本草中国》。
它曾是一部纪录片。精致的画面,温暖的故事,掷地有声的旁白,气势磅礴的背景音乐,无一不令我感动。当翻开书籍的扉页,又一次,我心潮澎湃。
全书内容共分九章,每一章都有一个主题词,以此为中心介绍了许多味中药曾不为人知的故事。时间、年华、双面、境界、相遇、根脉、新生、沉浮、有情,看似简单直白,实则内涵丰富多彩。阅读这本书,就像是跟着作者走了大江南北,聆听老药工采药、制药的故事,目睹中药人的日常生活和技艺传承,不仅会惊叹于技术的精湛,更会震撼于中医药人的匠魂,以及所谓的传承。
读完此书后,我对中医药的认识不只是局限于从前所认为的治病救人了。它具有更高远深厚的意义。且听我一一道来。
一、草木有灵,人间有情
泰戈尔曾说,我们热爱这个世界时,才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。
我从《本草中国》这本书里读到了热爱。对中医药的热爱自不在话下,除此,还有更多的热爱,比如对美的欣赏,比如对生活的关注,比如,对生命的关爱。
一夜之间满山遍野绽放的一片金红,红花的花海是那么的壮观;杯中的沉浮,逐渐展开的朵朵菊花是那么的扣人心弦。从前不曾注意,但当阅及书中插图之时,我才明白过来,生活中有太多的美,只是一昧地被我忽略。
凌晨静谧不见灯火,药人踏进水田摸黑采摘芡实,这是一家赖以生存的根本;冰冷的冬日深夜,母女俩疲乏地守着蒸屉,添柴加火蒸熟地。没有经历过这一些,却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不容易,感受到了亲手炮制的药物传递的亲情与温暖。我意识到,该对生活多一些关注。
土黄色和靛蓝色的粉末混合,成了解毒化淤的青黄散,与绝症鏖战,中药带给人希望。面对这些患者,同情不禁洋溢,我知道了原来求生是人的本能,有这么多人想努力地活下去。因为生命美好。
我明白了“热爱”。
二、真力弥漫,万象在旁
所谓传承,究竟是什么?
胡庆余堂的张师傅在考核徒弟抓药,辨药、速度,不偏不倚。抓药,一抓一准,怎么想都觉得有趣。想到了老时候的那些药堂,还有老中医。一批一批的年轻人,前赴后继,坚守在调剂台的方寸间,坚守在星罗密布的药柜前,这是一代又一代中药人没有终点的接力。同样是胡庆余堂,丁师傅的泛丸可谓出神入化,我曾亲眼见过丁师傅做药丸,当水与粉碰撞,当药丸在竹匾中聚散,不得不惊叹这一场表演的精彩绝伦。技艺就这样传承了。
“灵岩飞渡”采摘野生石斛,富有仪式感的深山寻参,传承的不只是技艺吧。是祖祖辈辈的生活方式,还是一种独具风格的地域文化?只是随着市场的发展和现代科学技术的介入,还这么做的人越来越少。老一辈采药人的相继离世,似乎将就此终结某些野生药物的时代,也将终结一辈人的生活方式。
一口百年紫铜锅,一杆陈年老竹搅拌棒,方回春堂俞师傅四代靠中药为生,他的膏方比别人熬得慢。他说,以一生的光阴铸一味好药。一生的光阴,做好一件事,这就足够了。不需要太浮躁。我想,他传承的不光是匠心……
浮沉中的薪传之火,终将穿越岁月,生生不息。
我明白了“传承”。
三、诸药所生,皆有境界
本草的灵性,得源孕育之境。每一味本草都有其适应的最佳境域。我想每一个人,也有他适应的最佳境域,以及最佳的追求境界。或许,书中所述,是指隐敛在中医药人身上敬畏生命的境界。是追求至臻至善的人生境界。
地黄也好,白芍也好,何首乌也好,数不清书中写到过多少味药,但我明白,一轮一轮的转化,一分一毫的切片,一夜一夜的守候,都不是轻易做到的。借用制何首乌的道长的话来说,“修行是一生的功夫,永无止境。”平和中渗透的匠心,是以柔克刚的力量。
我不知道最高的境界是什么。但我知道,天人合一,是许多人正在努力践行的方向。
我们同处这个世界,但因为我们追求不同的人生意义和人生价值,最后,我们也将抵达不同的精神高度。
我似乎明白了“境界”。
谢谢这次阅读,让我重新审视中医,让我重新认识中医,重新理解中医。我也将在日后更关注生活,去发现身边的美,努力为“传承”做一些什么,愿能达到个不一样的境界。
草木有情,人有灵。